林泽先是搬出上午唐窦磕的那一下,又把唐妈唐爸给搬出来,这才在唐窦意味深长的目光中,再次成为免费的人力车夫。唐窦揪着林泽的衣服,十分惬意地赏着漫天夕阳。就是后座硌的有点疼。唐窦揉揉自己的腚,想起了关于骑驴磨腚的那副对联。只好作罢。林泽再次来玩,最高兴的莫属于唐妈,连带着唐窦都得了福利,晚上有一大桌子好吃的,等到唐窦从餐桌上下来,向来平整的小肚子都微微凸了出来。唐窦拒不承认自己吃撑,并且还拿了个橘子当作饭后水果。林泽进屋的时候,就见到唐窦一边揉着自己的小肚子,一边在屋里来回走动消食。手里握着橘子玩,眼神略微放空。见到林泽过来,唐窦也只是掀一掀眼皮,就继续自己的消食大业。吃得太饱不宜说话。唐窦走累了,躺在床上等着胃里的食物自动消化。林泽踌躇半晌,想替唐窦揉揉肚子,手刚凑上去,就被唐窦毫不留情地拍开。过了一会儿,唐窦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,又把林泽的手给捞了回来。免费的劳动力,不用白不用。林泽有一瞬间的怔愣,然后放轻了手上的力道,十分有技巧地替唐窦揉起肚子。唐窦十分满意地哼哼,却在消食消得差不多的时候,再次冷酷无情地拍走林泽的手,翻了个身,找出一只笔和草稿本,递到林泽面前:“写个字。”林泽拿笔要写,被唐窦用笔在手背上敲了一下,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:“左手。”林泽从善如流,十分利落地在草稿本上写下一排唐窦的名字。唐窦:“……”嗯,这字写的不错。唐窦十分满意地点点头。毕竟林泽的左手字跟唐窦字迹有个七八分的相似。唐窦赞赏地看了林泽一眼,也不枉费他从小替林泽开发右脑。林泽了然,自觉把唐窦书包里的试卷和练习册掏出来,坐在唐窦惯常坐的书桌前开始奋笔疾书。唐窦手捧着昨天没看完的漫画,继续往下看。一时间,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温润的笔尖在纸张上滑过的沙沙声,和唐窦安静翻页的哗哗声。静谧且美好。晚上睡觉的时候,林泽做了个十分了不得的梦,在梦里,他在跟一个人探讨有关于生命的真谛,例如人从哪里来,又要到哪里去。一曲生命的大和谐演奏完成,林泽在梦里看见了自己的小竹马。其实也不是小竹马。而是今天中午,在自己的出租屋里,穿着不合身的衣服,倒进自己怀里的唐窦,也是晚上的时候,像只猫儿一样,躺在床上,等着自己给他揉肚子的唐窦。更是开学林泽有问题。睡了一晚,心情大好的唐窦在餐桌上看到林泽躲躲闪闪的目光时,心里咯噔一声,拉响了警铃。当一个恨不得天天都往你眼皮子底下戳的人,忽然有一天,连看都不敢看你的时候,要么就是做了亏心事,要么就是心里有鬼。唐窦嘴里嚼着肉包子,心里十分确定,林泽这个大狗子,肯定是既做了亏心事,心里又有鬼,所以才连看都不敢看自己。想起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林泽,唐窦将书包放进自行车框里,双手抱臂,狐疑地看着半天没说话的人,缓缓开口:“你,昨天晚上是不是……”“不是。”唐窦刚出口的话被林泽稍显急促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打断,唐窦张了张嘴,眼底的狐疑之色,更是浓郁。唐窦嗅到了一股不打自招的味道。被唐窦打量着,林泽原本只是松松握着把手的手瞬间捏的死紧,手腕处青筋直跳,浑身的肌肉也块块绷起,头却撇向一边,垂眸望着脚底的小石块发呆。也不知道是初升的朝阳太过瑰丽染红了烟霞,还是林泽的脑袋瓜里想起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,暴露在唐窦眼底的半张侧脸,一丝一丝,慢慢镀上了一层粉嫩的油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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