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道:“呜呜,娘亲最美,娘亲最好,可不可以不要同爹爹说呀?”周涣一时怔在原地。“青涯羡慕他们?”周涣收回目光,理了理紫纱罩着的白绸袖子:“说不羡慕是假的,流浪长大,多亏师父收养方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。但师门待贫道如亲,有师父他们在,也不是很羡慕了。”二人在彩灯下穿梭,五光十色映着世人不同的脸。喜儿又问:“青涯,你与我们相处你师父会不会生气?”“嗯?”长街果真热闹非凡,灯市锣鼓喧嚣。喜儿垂头道:“听说修道之人都跟云外仙鹤似的,干干净净,我们这类风尘女子是田中泥螺,不值一提。”“谁又乱嚼舌根,贫道代你打他。”周涣眨了眨眼,“你看贫道因为身份嫌弃过你吗,而且家师为何要生气?家师虽严苛了点儿,却不是古董,贫道一未鸡鸣狗盗二未僭行越礼,他老人家才没这么多规矩。”他的师父是孟惊寒,少年成名,剑术举世无双,四处除魔歼邪,风评甚佳。不过本人嫉恶如仇嫉得有些古板,不乏仁慈之士讨伐,譬如早些年就让他们抓住把柄。这样的人对仁义礼教看得比谁都重要,周涣作为唯一关门弟子,更是承其志。不过孟惊寒严格却不古板,凡人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,他是不会为难她们,也不会因此责怪他。喜儿垂着头颅低声道:“是。上元佳节本该开开心心,真是抱歉,问你这种问题。”车水马龙,川流不息,到处是震耳欲聋的爆竹鞭炮,天空炸开七彩炫目的烟花,彩灯之下吆喝声此起彼伏。周涣想着喜儿弹琵琶多用到手,琢磨买点鱼油手膏给她,待付完钱回来见她在一莲灯摊子前立定,神情很是认真。起初以为在看摊上的莲灯,后来发现是在听故事。“老李,你当我会害你?真的有水鬼,快撤摊子吧,要命的都巴不得离远点儿!哎我继续通知下一家。”角落的声音道。周涣走过去行礼:“福生无量天尊,什么水鬼,什么要命,施主可否细细讲一下?”那声音的主人是个寻常老百姓,见他名门打扮颇有侠骨仙风,高声道:“嗐,是个道士。你听我给你说,那水鬼四肢忒长,又黑又油,这几天爬上岸不知找了多少替死鬼了,真是倒血霉了,官府都压不住!就说那孙家老爷子,都以为是自个儿溺死的,结果换寿衣时一看全是伤口!你信不信?”刺杀信啊,不信是傻子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客人一哄而散,摊子瞬间门可罗雀。周涣负手回去,望着尥蹶子的客人们。喜儿摇头拒绝道:“我知道青涯想说什么,不可,虽然有水鬼,可这河灯还是得放的。”“为什么不可?放河灯不差这一时,今日放明日放、子时放午时放不都一样?”喜儿摇头道:“哪里会一样,我听人说过,东海之极有归墟,通达天地,莲灯会随水流入归墟,若是半途而废神灵会怪罪下来的。”这什么传说,归墟还有此等作用,贫道还从没听说过。周涣腹诽道,但又拗不过她只好跟着来到竹台。淮城多水,十步一临水竹台。这个竹台比别处僻静得多,胜在无人打扰。柳条柔柔,莲灯晃晃悠悠撞开水面,注入江心的大队伍里,一同载愿东行。喜儿双手合十,念着《春日宴》:一愿郎君千岁,二愿妾身常健,三愿如同梁上燕,岁岁常相见……周涣看着她。人出事了,会寻求神的庇佑。不知神出事了,谁又会庇佑神?他百无聊赖地想。突然,混乱声又起。周涣摁住惊慌失措的喜儿,白鹿在修长五指间用湛湛银晕照亮一方黑暗。小巷黑黢黢的,混乱的吵闹声愈发清晰,什么吓人啊救命啊,噗啦传来。是水鬼爬上来了?他想,忽然呼啸一声,利箭伴利风而来。箭矢离天灵盖擦肩而过,钉进杨柳,可谓入木三分。喜儿尖叫一声。周涣把白鹿愈发攥得紧,看来今天摊上厉害角色了。周涣抬起笑脸,谨慎地盯着前方道:“嘻嘻,阁下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,有胆出来。”“嗤,好个毛头小子,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那箭再偏一点,你的脑袋就没了,还敢叫阵。”不怀好意的笑声在黑夜激荡,嘲讽道:“小道士,你不好好修道,成日跟娼妓厮混,你师父的脸都被你败光了吧。”周涣不甘示弱地反击道:“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。主人还未至,不知狗狂叫什么。”话落,四道黑影被他激得齐刷刷落地,整齐划一的黑衣银面具,整齐划一的武器,就连面罩上的铁质宝相花都整齐划一的冷光熠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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