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也只能是小心的问道:
“父亲,您这么问,可是……已经有了主意?”
抿了口茶水,甄老大人轻描淡写的说道:
“若是个女儿也就罢了,既是男丁,那就不能放在外面养,免得给教坏了!”
“将孩子抱回来,就记在你夫人的名下,对外就说,是府内妾室所出,正好你二人膝下无子,她不会不同意的!”
早就得知何绵绵怀孕的时候,甄老大人便就已经想好了。
如果是个女儿,那也就罢了,由着那外室养着,省得给府里添乱。
可若是男丁,那就必须抱回来,甄家子嗣单薄,儿子到现在都没有后嗣,怎么能让其流落在外。
他等着抱孙子,可等了十多年了。
“父亲,绵绵十月怀胎,冒着生命危险,才生下了孩子,就这么将孩子抱走,儿子……儿子觉得有些不合适吧?”
甄远道心下一沉,想到今日绵绵抱着孩子,那高兴的模样,他便无论如何,都不忍心让她们母子分离。
“有什么不合适的,一介罪臣之女,若非你救了她,怕是不知道要沦落到哪个教坊司去……”
“不把孩子接回来,你难道还要让孩子跟着她不成,那能有什么出息!”
说道这里,甄老大人深深的看了这个儿子一眼,语气中带着些寒意:
“还是说,你是被色迷了心窍,忘了朝廷的规矩,不顾家族和前程,想要纳她这个罪臣之女为妾不成?”
这话一出,多年积威之下,甄远道一个激灵,下意识便跪了下去,口中连声道:
“儿子不敢!”
甄远道却是没有这个想法,若不然,也不会一开始就把何绵绵放在外面了。
这置个外室,一旦被人发现,还能有些回旋余地。
可若是纳为妾室,就是实打实的违反朝廷律法了。
“哼,谅你也不敢!”
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,放在桌面上,甄老大人沉声说道:
“好了,这件事,不是在跟你商量,明日你就将孩子抱回来!”
这不容置疑的态度,顿时让甄远道有些心中发慌,可想到绵绵,他还是一咬牙,便准备接着求情。
可甄老大人这会却有些不耐烦了,看着这个儿子,语气中带着些怒火:
“出去!”
这话一出,知道父亲是彻底发火的甄远道,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。
虽然他已经三十了,也有了儿女,但以父亲的性格,若是真将其惹急了,那祠堂里的家法可不是摆设。
想起那戒尺打在身上的滋味,甄远道沉默了一瞬,还是默默咽下了口中的话语,行了一礼,便要转身退下。
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呢,就又听到,那坐在椅子上的父亲,传来一句带着寒意的话。
“远儿,别怪为父没提醒你,明日若是没将孩子带回来,你便也不用回来了!”
脚步一顿,甄远道回头,看了自己父亲一眼,心情瞬间变得无比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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